2010年3月15日 星期一

我所認識的Sparklehorse -- R. I. P. Mark Linkous



“In a way, it was the best time of my life, 
just being in a wheelchair 
and being on morphine all the time.” 



                                  - Mark Linkous 



2010年3月6日 Sparklehorse的靈魂人物Mark Linkous
選擇離開了他認為的既美麗又哀傷的世界。



他執意離去的決心,就像當初的民謠詩人Elliot Smith,
狠狠地射(刺)穿自己的心臟,不讓生存有一絲猶豫的機會,
唯有絕望到極點的人才能如此奪走自己的生命。


想起2003年的夏天,
我正浸淫在已解散的美國獨立樂隊Grandaddy的美好中,

我陷在那座用童稚的嗓音'、輕快的民謠、古怪的合成器
所建築的迷幻花園裡,那時的我
一心只想把這種被濫稱為「獨立搖滾」的音樂
一網打盡,於是我聽見了Sparklehorse...



與Grandaddy神似的Sparklehore
很快地擄獲我的心,但是
我不免老是拿這兩團做比較,
坦白說,「先來後到」的刻板印象,
使得他們在我心中的地位始終不如Grandaddy。
2006年Grandaddy的解散,
讓我在哀傷之餘一面複習他們的音樂,

一面對Sparklehorse寄予更濃烈的厚望,
卸下了對Sparklehorse的心房後,

我才逐漸發現他們的迷幻民謠
比起Grandaddy時常漫步到太空的厚實感,
更多了幾分縹緲和虛無,
而那種田園牧歌式的情懷
比起Grandaddy的失意不得志
更多了一點淡泊以明志,
甚至其包裝在蜜糖文字底下的淡淡哀愁
又更勝一籌。



這時,我才發現Mark Linkous
看似夢幻唯美的歌詞,其實是在
極度的悲觀絕望中力攫生命中的一切美好想像,
然而那卻讓他的現實生活更顯得猥瑣不堪。




1995年Sparklehorse發行處女碟《Vivadixiesubmarinetransmissionplot》時,

Mark Linkous濫用抗憂鬱藥物而休克,
他昏迷多時甚至差點斃命。
儘管當時Mark活下來了,
但是這次意外卻帶給他的雙腿殘疾,
為了治療患病的雙腿,
他一共接受了七次手術,後來還犯了心臟方面的疾病。
接下來Sparklehorse錄製的三張專輯:

1999年的《Good Morning Spider》、
2001年的《It's A Wonderful Life》和2006年的
《Dreamt for Light Years in the Belly of a Mountain》
就是在這些病痛的折磨中完成的。


他殘破的身軀帶給他極大的痛苦,正如
同他蜜糖般夢囈的詞意,卻不免
犯上點淒涼與絕望地說:
“In a way, it was the best time of my life,
 just being in a wheelchair 
and being on morphine all the time.”

此刻,我正聽著Mark Linkous為這個世界
留下的最後遺產,一張由他和製作人

Danger Mouse和導演David Lynch共同製作的專輯
《Dark Night of the Soul》,

這張專輯還邀來了如
Julian Casablancas, Iggy Pop, Suzanne Vega 等
多位歌手演唱,雖然專輯風格豐富多元,
但此時聽來卻異常悵涼,我試著想像Linkous

原本在暗夜裡孤獨遊蕩的靈魂,
此時應該正沐浴著灑自天堂樂園的陽光,
迎向軟綿焦糖的湖畔吧。



再見了,Mark。